【冬叉】死寂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嗯——磨刀伤手被一个大佬捅的心都碎了,身心疲惫,等明天在微调好了——甚至笑不出桀桀桀桀...
————————
嗯————
能感受到轻微的晃动,保养机油的味道和汗味窜进鼻子里,还有一些风,风力带着很细的硝烟味。
我睁开眼睛,有些艰难的撑起眼皮,眼前混沌模糊一片,有人影,在对面坐着。
头昏昏沉沉的,有点像酒精上头的感觉,所以这是在哪?
我记得我应该——我应该...
我应该在哪来着?
我使劲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视线清晰了一点。
我在一辆卡车车厢里,和队员坐成两排,穿着一身作战服防弹衣,手上拿着冲锋枪。
这一切很熟悉,就像回到任何一次高难度任务的前夕,我带着小队坐在车厢里,向着目的地前进。
这有点奇怪,我晃了晃脑袋,但记忆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记不起我之前在哪。
但也不应该在卡车车厢里,但实际上我就坐在车厢里,和队员并排坐。我坐在排坐的最后一位,旁边是卡车的车厢口。
一个没有关上门的车厢口,我能看到车厢外的夜色,和夜色里那张牙舞爪的树,这辆卡车在沿着一条树林里开出的小路行驶。
卡车开的很慢,外面的天空是沉沉的灰墨,天上全是乌云。
一个没有关上门的车厢口?
我有些迟钝的想着,这真奇怪。
转动着眼珠子去看那些坐在排座上的队员,他们沉着一张脸,靠在车壁上,有几个人靠近小声细碎的说着什么。
等等——
等等等等,我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从睁眼到现在我没有听到一点声音。
罗林斯坐在我对面闭目养神,这个车厢里坐着我带过所有的士兵。
奇妙的是,我隐隐约约之中,好像知道一点什么。
心里没有一点探究这一切的欲望。
也许是我的视线过于明显,罗林斯睁开了眼睛,他蹙着眉,眼下有不明显的黑眼圈,疑惑的看过来。
——怎么了,头儿?
我听不见他的声音,看着他的嘴型猜出了这句话,我摇摇头,没有说话。
罗林斯挑眉,又说了一句话。
——我提醒过你,任务前别总喝太多酒。
敷衍的给了他一个眯眼,把视线从罗林斯身上转开,我看完了对面一排坐着的士兵的脸。
车厢内亮着个小灯,惨白惨白的,我的队员脸色被照的像死人。
最后我将视线转到了身侧,冬兵坐在我身边,带着面具,没遮住的脸部分同样被白炽灯照的像具尸体。
冬兵身侧过去的位置放的是装备,一堆的后备资源放在冬兵右边的位置,我在他的左侧,钢铁手臂那一边。
隔着资源我费力的前倾了一下头,越过冬兵和那一堆后备武器,看到武器那边坐着的队员,他们凑在一块聊天,发现我的目光后飘忽的转开眼神,开始整备自己身上带的装备。
这也很熟悉,每次出大任务,车厢里坐两排人,没人敢坐在冬兵的右侧,即使那长的是血肉之手。
通常冬兵右手边放的是三四个人的后备武器,隔开了很大的位置,才有队员敢靠着这些隔离墙一样的后备资源坐下来。
冬兵坐在那就是一个威胁,一个潜在的,不安定的威胁。
这熟悉的一切让人莫名其妙的有些安心,我对这种感觉皱眉。
冬兵这时睁开了眼睛,他微微侧头看了过来,绿色的眼珠子在灯光下像深色湖底,厚重沉寂。
他还是那幅样子,只要不是潜伏伪装任务,永远是一副将腰挺的直直的坐姿,双手搭在膝盖上,乖巧的像个等待食物的童子军。
我轻轻移动着腿,和冬兵的腿靠在了一起,冬兵眨了眨眼睛,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他低头去看我和他靠着的腿。
然后冬兵自己也悄悄的动了一下自己的腿,现在,两人的腿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他半垂着眼睛,看着这一幕。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耳朵后侧,他僵硬了一瞬间,几秒钟后放松下来,甚至慢慢的移动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不明显的侧到了我手边。
这一切让我心中那点刚睁眼时的疑惑逐渐消失,我开始无视这辆卡车上所有的奇怪。
就像任何一个任务的开始前,待任务结束,我会带着我的队员去酒吧潇洒一下,顺便给冬兵带点外面的饮料。
和他唠叨一些外面的事,通常这时候冬兵只听不说,坐在那,用那双眼睛像追逐火光一样看过来。
这很好,现在这样就很好。
我这样想着,却突然听到了一丝声音。
——别,布洛克别去在意!心底里有个声音这样低声说着。
“布洛克!!!”
那声音很熟悉。
“别走!下来,快从车上下来!!!”
我无数次听着这个声音汇报任务,念着长官,低声说话时带着点鼻音,绵绵缠缠的,含着一块棉花般软和。
我从没听过这个声线用如此高昂的调子喊出过任何话,也从不知道这个声音能包含着焦急害怕和挽留的情感。
那是冬兵的声音。
卡车原本开的很慢,但在这个声音响起过后,逐渐加快了速度,没有关上的车厢门咯吱摇晃起来。
我转头去看车厢外面,在昏沉的黑夜里,在卡车行驶过的小路上,有个人追在车轮碾压过的痕迹上,向我跑来。
双眼微微睁大,那个在追车的人是冬兵。
我没有转头去看我身边坐着的冬兵,我看着车外那个怎么也追不上来,似乎中间永远隔着距离的冬兵。
他在很用力的跑,紧紧的追着这辆车,脸上带着汗,那双绿眼睛被即将落下的水光浸润的明亮如新。
“下来,布洛克从那辆车上下来!”
“你他妈给我从那辆卡车上下来!!!”
明明是愤怒的语气,却被他用心碎的声音说出来,似乎这一切的决定都在车上的人身上。他能做的,只有不停的跑,不停的追着这个向黑夜深处驶去的车,声音凄昂的喊着那个人的名字。
那不是冬兵,即使他长得和冬兵一模一样。
在追车的是巴恩斯中士。
我审视着他,他喘着气,眼睛里凝着恐惧和绝望。
我知道我在哪儿了。
我对他幅度很轻的摇了摇头,他这次的喊声里带上了呜咽。
“求你——”
“拜托——”
风吹进了他的嘴里,他呜咽着,对我伸出了那只血肉之手。
我动了动腿。
这时,冬兵将手放在了我放在膝盖的手上,那冰冷的机械手指覆盖住我没带手套的手。
我听着呜呜刮过的风声,和轮胎碾过草地的声音。
“你该走的时候,就应该走了。”
“别像只小狗一样追过来,离开这,你不该来的。”
我对巴恩斯说,转过头不再去看他。
“别————————!!!”
随着这个词的音拉长着最后归无,我又恢复了听不见任何声音的状态,握紧了冬兵的手。
卡车开进了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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