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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member the time

ಥ_ಥ

adavet:

陷入无可救药的卡文深渊里,明明有很多脑洞就是写不出来。


怎么办,唯有炒冷饭。


这是我去年刚入坑时候发在SY的,这里炒个冷饭,假装提高一下叉冬文的热度,造成一周两更的假象。


是的题目来自麦天王的歌,我好喜欢他跳埃及舞。


本文开头的背景是我永远的最爱苏格兰高地,期待有一天能和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徒步走遍苏格兰的每一处山水。


那些开满石楠花的荒原,那些云雾笼罩的小岛。。。


。。。。。。。。。。。。。。。。。。。。。。。


当看见手机上的来电信息后,Brock便无声的叹了口气。


这家伙直接打电话过来,从来不是让人心情轻松愉快的事。


“Hi.” 


他手指划过屏幕,胳膊还在因为刚刚结束的战斗微微发抖。


“ Rumlow, 听说任务完成得不错。”


老政客职业性的嗓音从听筒中传出来。


“谢谢长官。”Brock随意应付道。


“Rumlow,你怎么样?”


毫无诚意的嘘寒问暖。


“很好,长官。”


黑发的士兵活动了一下酸痛的左肩,而胸口刚刚包扎好的伤口还在微微渗血。


“那就好,”电话另一边顿了顿,作为SHIELD特战队队长的男人知道接下来的话才是关键。


“Rumlow,我给我的侄子买了一件礼物,能不能帮我带回来?”


Brock短促的笑了一声,他确实见过Pierce的侄子,一个黄毛美国小胖墩儿,一提到那帮变异的杂种或者穿了一身铁皮才敢上战场的有钱混蛋就满脸放光,眼中憧憬之情让他想起埃及壁画上膜拜神灵的奴隶。用这个白痴一样的男孩作暗号,Brock几乎要为那个老政客的幽默感鼓掌。


“在哪儿?”


“正好在离你不远的地方,我把地址发给你,多谢。”


Pierce的语气就像是随意闲聊,即使电话被窃听,也不会引起任何怀疑。


老狐狸。Brock皱起眉头。


“没问题,长官。不过我能不能赶得上和特战队搭一趟飞机回去?”


“不用着急,Rumlow,我帮你安排好了,顺便在英国休息几天,你可以搭我朋友的私人飞机回美国。”


“真是我的荣幸,长官。”


结束通话,Brock在心里骂了句混蛋。几天前Thor弄出的大乱子波及整个世界,趁机穿越到地球的怪物足够开一个怪胎动物园,而自己就成了动物园清洁工,专管扫屎。清理怪物成了SHIELD特战队近期的工作主题。他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变成一滩肉泥的怪物,这个真正意义上的狗娘养的杂种在咽气前狠狠的挣扎了一番,让他身上多了几块淤青和一点艺术感都没有的血口子。


那一坨血肉模糊的尸体很快会被焚烧深埋——相比它落在亚洲,被当作可以壮阳的珍贵药材晒干研末成粉末建议配伍犀牛粪便炖熟后食用的兄弟来说,这种结局痛快很多。


Brock跺脚甩开靴子上的骨肉渣滓,让“顺便休息几天”去见鬼吧,Pierce这老东西为自己拖延的这几天,估计全要花在他侄子的“礼物”上。


他仅有的假期计划都消耗在了自己的另一重身份上。不过这没什么可抱怨的。Hydra这一面的任务帮他发泄了正牌工作中的一切压抑,他要做的只是尽情的杀戮——没有激励人心的演讲和大道理,也不用小心翼翼提防所谓的制度和规范。只要隐藏好自己,完成任务——谁说这不是假期呢?


所以他毫无怨言的接受了在这个需要整个村子的人围着篝火跳舞祈祷才能停止下雨见到太阳的鬼地方的“假期”。正好有一些时间考虑如何和那个独眼的家伙解释为什么“尽量控制异界生物,捕获后由Thor送回原界面”这个任务,最终变成“把那个浑身长满不知眼睛还是屁眼的猪和大象的私生子打成绞肉机里的肉馅,顺便搭上两个队员至少要在医院调戏一周小护士”


“我还有点其他的事,你们回去吧,整理一下任务报告,等我回基地来报到。”


特战队的队长向疲惫不堪的战士们挥了一下手,顺便拍了拍伤的最重的那个家伙的肩膀,“又有借口去见你的白衣制服妞了?”


胳膊打着临时夹板的士兵咧嘴笑了,“头儿,注意你的用词——复数,是制服妞们。”


Brock扭头走开前看了一眼自己的战士们,也许有一天,这帮小伙子们要做出选择,也许他们会成为敌人,不过,他希望他们到时候能够知道,这是任务,并不是私人恩怨。


 


爱丁堡郊区一处不起眼的农舍里,Brock Ramlow 换下SHIELD的所有装备,穿戴上Pierce为他准备的东西:轻薄却强韧的护甲,野外战斗服,常规枪械和匕首。。。还有一把麻醉枪和一卷捆绳。


难道又是什么该死的狩猎么,Brock已经受够了异种怪物——任何意义上的。不过,既然已经不可能更厌恶,再多一两个,三四个,或者一百个,对他也没有什么区别。他是个绝佳的执行者,这也是为什么Pierce如此信赖他并潜移默化的将他提拔到特战队队长的位置。


将专用通话器叉到耳朵里,Brock接通了老政客的电话。


“想让我给你的傻侄子打一头苏格兰高原牛回去做礼物么?”


“Rumlow,别拿我侄子开完笑。”


黑发的士兵不屑的哼了一声。


“听着,Rumlow,我要你去回收一件组织重要的财产。你必须保证那东西活着回到美国。”


“嘿,你知道,我的特长正好相反,除非你想要确保那东西死透了,否则不该找我。”


Brock看了看麻醉枪,这个玩具只能射出小小的梭镖,没有爆炸,没有碎弹片旋转着钻出肉体,没有崩洒的鲜血。


“Rumlow,我再说一遍,那是重要的财产。保证他活着回到美国。”


“他?”Brock敏感的抓住了这个词。


“你会知道的。追踪信号发给你了。尽快。Hail Hydra。”


“Hail Hydra。”


Brock厌恶的结束了通话。他讨厌一切口号,但这是游戏规则,只要他还想继续玩下去,就必须遵守。


看来果然又要去打猎了,他一边把麻醉枪塞入枪套,一边祈祷这次猎物的长相不会像刚刚的异界杂种一样让人作呕。


自从见过女王陛下开车照片后,Brock就自觉把Land Rover和满脸皱褶的老女人联系在一起。不过相比他更喜欢的G class,这辆带着划痕和泥土的Discovery也许更能隐没在苏格兰的荒野里。


毫无疑问,信号把他指引到只容一辆汽车行驶的小路上,进而进入茂密的树林。很快,本就让人纠结犹豫是不是可以被准确定义为“路”的东西消失了,SUV在颠簸的地面上,从树林中穿行。地面上时而出现新鲜的车轮印迹,让Brock打消了导航信号被异世界或者宇宙射线或者萨满法师干扰的疑虑。当然,最让他放心没有找错地方的证据,是凌乱折断的树木。


信号源就在附近,闪烁和跳动说明目标在不断的快速移动,Brock调整着汽车的前进方向,然后骂出了声——


亮点开始迅速向他所在的方向移动。


他停下车,打开车门。脚下厚厚苔藓的黏腻感觉让他很不爽,他怀疑如果自己死在这里,在尸体被发现前就会长满蘑菇。


为了防止自己过早的变成蘑菇生长基质,他选择握紧了能射出真正子弹的轻便突击步枪。


当密林深处的黑点瞬间变成近在眼前的怪物时,SHEILD特战队队长大声问候了Pierce的母亲然后以能赢得“钻进汽车里并把汽车发动起来”奥运会比赛冠军的速度开动汽车,裁判们一定会为他流畅的动作起立鼓掌的。


妈的难道是走错了片场进入了〈侏罗纪公园〉摄制组?


请告诉我那个霸王龙只是工业光魔制作的娱乐品。天啊如果我是奥斯卡评委一定在最佳特效奖上为这家伙投一票。


之后Brock才意识到紧追在车后的东西应该也是从异界穿越来的一个怪物。


狗娘养的Alexander Pierce,为了干掉上一个家伙,SHIELD派上了整支特战队,而现在这个战斗力明显爆表的满级霸王龙,Pierce居然想让他一人搞定——还要活着运回美国?


妈的我这应该算因公殉职,在葬礼上Pierce会声泪俱下的向别人讲述特战队队长是如何忠心耿耿为了帮他侄子买礼物而被发现惨死在苏格兰高地边缘的密林里——被发现时身上已经长满了美味的黑木耳,不,是松茸。


正在极尽全力选择真菌种类并用仅存的理智躲开迎面而来的树干时,Brock从后视镜中发现鼻子几乎贴到后车窗的霸王龙脖子附近发出金属的闪光。。。等等,那是一条胳膊,紧紧锁住了恐龙的脖子,刺激着怪兽发了狂。


特种兵的人格回到了他的脑中。他将车尾对准怪物,然后狠狠踩下了刹车。


剧烈的冲撞让SUV的后两个轮子离开地面,又重重落下去,怪物的嘶鸣和金属变形的声音混杂在一起。Brock用强壮的胳膊护住头,由于刚刚没有系安全带,身体在方向盘和侧窗之间反复撞击了几次才稳住。


“这他妈的混蛋气囊从来就没在需要的时候打开过!”


车顶一声闷响,紧接着一个人顺着前车窗滚下来,狠狠摔到发动机盖上。


Brock倒吸了一口冷气,嘶——一定很疼。


而摔到车上的人在Brock做出任何反应前便稳住身体,转身面对着车后方,半蹲着立在Land Rover的发动机盖上。


一身黑色的战斗服,而最让Brock在意的,不是碎了一半挂在那人脸上的面具,而是他闪着金属寒光的左臂。


机器人?


综合骑恐龙,摔车,和摔倒后站起的速度,见多识广的特战队队长做出了合理的推断。


车后再次传来怪物的嘶吼,车前盖上的机器人以反地心引力的方式高高跳起来,从Brock视野里消失。


好吧好吧好吧,这不就是你想要的么,最原始最激烈的搏斗,嘴里的血腥味,因为肾上腺素喷发而紧绷的手指。Brock深吸一口气,抓起枪,一脚踹开有些变形的车门,跳到车外。


希望汽车上了全额保险,因为后半个车厢凹陷成恐龙头部的形状。当然这不是现在该担心的。恐龙样的怪物脸上布满了灰绿色的黏液,机器人骑在怪物脖子上,银色的手臂一次又一次落在怪物两眼之间。


特战队队长举枪瞄准,扣动扳机前,老政客的声音又出现在脑中。


“活着。”


迅速换枪,他庆幸没有别人看见他手持玩具一样的麻醉枪的风采。


目标虽然在不停跳起,落下,扭动,抽搐,但当体型大到一定程度,想要躲避子弹就格外困难,就像你想看那个卖冰激凌的大胸妹子的领口开了多少颗扣子,最后视线都会被半吨重买冰激凌的胖女人挡住。百发百中的特战队长将麻醉标全部射向怪物的腹部——理论上这里应该比较柔软,如果理论两个字的拼写在另一个世界也一样。


直到扳机只能发出咔咔的空响,Brock才发觉子弹已经射空了。怪物的速度貌似稍稍减缓了那么一点点,但离理想中的优雅旋转半圈然后轰然倒地还差了大半场比赛。


怪物猛的甩了一下头,骑在它脖子上机器人一条腿向下滑了一点,脚腕被怪物前爪抓住。


如果日本怪兽电影里的哥斯拉行为学都是正确的,那么下一个场景应该出现的就是怪物把机器人轮起来在空中转几圈然后像投掷链球一样扔出去。


而在现实中,下一秒则是Brock跳起来,双手握住短刀猛刺入怪物前臂,而机器人在滑落前用银色的手臂将匕首扎进怪物下巴的一边,匕首随着他的下落在怪物淡绿的脖子上划开半月形的伤口,更多灰绿色黏液喷涌出来。


垂死的怪兽疯了一样原地旋转起来,Brock刚松开握住短刀的手,就被带着鳞片的尾巴抽中胸口,后背撞到SUV的后门上,在怪物尾巴再次抽过来的前半秒钟,他一把拉住又呆又稳的站在地面的机器人,钻到汽车底下。


外面的恐龙开始死亡前的踢踏舞,腥臭味的黏液不断喷洒向地面,巨大的爪子猛烈的敲击汽车的铁皮。


Brock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汽车底盘之外的表演,没注意到和他一起匍匐卧在车下的另一人,正用冷峻的目光打量着自己。


“这是我的任务!”


意料之外的话语让Brock忘了自己身在车下,脑袋着实撞到了汽车下面某条管子。


“妈的。。。”他揉了揉头,望向身边。


阴暗的光线下,机器人棕色卷曲的头发搭在肩膀上。刚刚的面具已经完全掉了,露出一个男人的面孔,Brock不能准确的说出男人的年龄,但这张脸看上去相当年轻。


暗色的液体顺着男人的额角流下来。


“你的机油漏了?”Brock的手伸向对方额头,后者厌恶的躲开,后脑却也狠狠撞在了汽车底盘上。


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男人脸上一闪而过的痛苦表情让Brock十分满意。


车外怪物的告别演出已经结束,既然没有观众的欢呼,它便决定不需要返场表演,只是倒在地上,偶尔无意识的抽搐。


“非常好,又死了,”Brock吐了口口水,从车下爬出来,用靴子踢了踢怪物的脑袋。


机器人一言不发的蹲在怪物旁边确认了目标死亡,然后转身一瘸一拐的走向树林深处。


“嘿!你把这家伙杀了,想这么一走了之?”


Brock冲上去抓住他肩膀,而机器人回过头,眼睛盯住身上混杂着血迹,泥土,和莫名灰绿色黏液的战士。


“别碰我。”


超出Brock对自己的理解,他竟然顺从的收回手臂。


那个机械男人的侧脸,虽然布满伤痕,却仍然可以称得上俊美。额头处伤口流出的,不是黑色的机油,而是鲜红的血液。


而真正让他震撼的是对方的眼睛,黑洞洞的眸子里,什么都没有。


只是一具空壳。


也许只是单纯的好奇心,让Brock无言的跟在机器人后面。


没走几步,棕色卷发的机器人停了下来。


Brock忍不住皱起眉头。


红色的Ford皮卡被掀翻在地,不远处一个战士打扮的人脸朝下倒在地上,从脖子的角度可以看出来,除非他练习过印度密宗颈部瑜伽,否则这个可怜的家伙已经死的十分确定了。


机器人用金属手臂拉开皮卡车门,从里面拽出一个白衣技术员样打扮的人。即使没有任何法医经验,Brock也能在5米外通过胸口上的大洞看出来这是一具尸体。


机器人对着两具尸体发起呆。


一定是那只怪物领盒饭之前的表演。


“不好意思,看来你的队友先走一步了。”


Brock耸了耸肩,他假设这个机器人的情感设定能够理解己方人员死亡是一件值得悲伤的事情,但这似乎并不能从对方的表情上得到确认。


如果说那张仿生学做的极好的脸上出现了什么情绪,也只能解读成不耐烦。


“你是来接我回去的?”


空洞的眼睛对准了Brock,特战队长连连挥着手后退,


“不不不,收留无家可归的小动物可不是我的工作范围。。。”


然后他突然瞥见了战士打扮的尸体翻开的衣服内侧,红色的九头蛇标志。


“等等。。。”


他试着理清思路。


“重要财产。。。活着回到美国。。。”


那头怪物明显不能算是什么重要财产,就是按斤卖肉也不算,而即使自己人品爆发圣光护体或者潜伏在自己基因里的某一组染色体突然变异得到超能力,一举制服这只怪兽,也不大可能把一坨一吨重的肉塞进Discovery的后备箱中驼回美国。


所以,排除其他一切不可能的选项,唯一剩下的便是真理。


这个高仿生忧郁王子机器人就是他的任务目标。


“恩,我想,也许,是吧。好,咱们走。”


Brock语无伦次的说着,而机器人只是默默点了点头,示意让对方带路。


“不过,你的队友。。。”Brock指了指地上的尸体。


用多愁善感来形容他就有同用甜美可人来形容一匹野狼一般恰当,但他从不将自己的队友落在身后。SHIELD特战队在由他接任队长后,队员死亡率降到历史最低。这算不上什么人生原则,只不过是他觉得理所应当的事情。


机器人面无表情的看了看阵亡的士兵,当目光移到技术人员的尸体上时,他的脸上出现了憎恶。


Brock无法认同的摇摇头,“出任务的时候要把这帮宅人Geek留在后方,除非这家伙生气后能变成绿色。。。这样你就要同时对付敌人和自己这边的怪物。”


想想Pierce应该稍后会派人来清理这片烂摊子,Brock带着机器人走回那辆倒霉的SUV。


他注意到机器人的右腿瘸得越来越厉害。


“嘿,也许你的脚该修理一下。。。你带没带着备用零件?”


没有回答。意料之中。


“好吧,也许汽车工具箱里有用得上的东西,我可以帮你紧一紧螺丝。”


再次见到汽车,Brock为Hydra的财物叹了口气。


因与怪物撞击留下的凹痕不必多说,灰绿色黏糊糊的液体几乎覆盖了整辆汽车。


“好在这个地方总会不停的下雨。”


扭曲变形的后备箱门竟然还可以勉强打开,Brock从后面取出工具箱,“来让全能的Rumlow大人看看是哪个轴条断了。”


“机器人”坐在副驾驶座位上,脱掉靴子,露出伤口,Brock才意识到自己拿错了道具。


一片怪物的利爪指甲划破皮肤陷入肉里,指甲参差的断端露在外面。Brock知道,翻开的皮肉和血肉模糊的伤口不是简单的仿生学能做到的。


“ 你是人类?”他抬起一侧眉毛,惊讶的注视着对方空洞的眸子。


还是没有回答,但Brock从对方脸上读出“傻逼”两个字。


他早该看出来,这并不是个机器人,那条金属胳膊是义肢——虽然灵活的惊人,但既然那个穿内增高的富二代可以做到,Hydra没有理由做不到。


自我嫌弃的扔开工具箱,拿出医疗箱,有点故意的粗鲁的拔出扎进肉里的断甲,男人只是发出轻微的吸气声。


Brock觉得,这家伙已经习惯了比这皮肉伤剧烈很多的痛苦。


虽然不知缘由,他对这个面无表情的年轻男人突然多了一点亲近感。


于是他尽量麻利的包扎好伤口。


“好了。”他拍了拍手。


沉默的男人又把靴子穿上。


“嘿,伙计,你忘了点什么吧?”Brock一手撑住车门,居高临下的看着坐着的男人。


对方皱皱眉,认真的想了一会儿,然后歪过头看着Brock,似乎在等待答案。


Brock突然脸红了,他觉得年轻男人的眼神不是空洞,而是带着单纯和天真。


混蛋,他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


“说谢谢。”


年轻男人恍然大悟的点了下头,“谢谢。”


接着又补了一句,“对不起。我忘了。”


Brock一口呛住,咳嗽的的差点流出眼泪。


他恼怒的眯起眼睛看着安静的坐在汽车副座上的年轻男人,后者没有投来关切或者嘲笑或者带着任何感情的目光,实际上,那对空洞的眸子根本没有看着他的方向。


又一个怪胎。Hydra和SHIELD,到处都是怪胎。能保持理智到活到现在真该给自己鼓掌。也许该申请个真正的假期,去一个正常人类多一点的地方,吸取一点同类的气息——比如中国,据说某些当地假日可以见到几十万人类挤在一个景点的盛况。不过一想到那帮人会用怪兽骨头泡酒,Brock可怜的喉咙又一阵发紧。


神灵。。。不是阿斯加德的那几个,保佑着这辆Land Rover 顺利的发动起来,Pierce十分及时的打来电话。


“头儿,下次能不能多给我一点任务介绍,我差点变成恐龙粪。”


“Rumlow,你和目标在一起?”


老政客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轻松。


“对。然后我们去哪儿?”


“有些紧急情况,今天飞机无法起飞,你先去存装备的安全屋过一晚,明天我通知你地点。”


Brock没出声,只是用嘴型说了F开头的词。


“听着Rumlow,麻醉弹最多6小时用一次,如果药效过了就把绳子捆紧一点。”


。。。


等等,莫非目标归根结底还是那头恐龙。。。


“嗯。。。他现在就坐在我的副驾驶座上。”


也许应该委婉的证实一下。


“他状态还稳定?这样最好。不过不要掉以轻心。给他买点牛奶,要脱脂的。”


Brock稍松了口气。


“好的。另外那个灾难片现场。。。”


“不用管。那是实验室逃出去的失败品。会有人去清理。”


Brock挂上电话。


“嘿,伙计,看来咱们要在一起待一阵儿。”


他转头看着副座上的人,无名的战士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他突然有冲动想冲着那张冒出淡青色胡茬的脸狠狠来一拳,也许可以治好这家伙的冷漠症。


 


阴沉的天空飘落几个雨点,很快连成一条线。很好,永远不需要洗车的国家。


而且雨刷器也能正常工作,简直用掉了一整年的好运


Brock在加油站旁的杂货店停下车,从后座找出一件黑色的雨衣,套在身上挡住战斗服和上面各种可疑的污迹。


“等我一下。”他冲旁边说。


想起Pierce的叮嘱,他拔下了车钥匙装进口袋。


而他的旅伴没有表现出任何意见或者被冒犯的样子。实际上,就像整个旅途中一样,他直直的看着雨中无尽延伸的道路。


Brock不记得自己上次买牛奶是什么时候,他不耐烦的从小店仅有的几种牛奶中挑出脱脂奶,又随便拿了一包面包和一些火腿,奶酪。酒水陈列柜让他停住脚步。任务还没结束,但最难的部分应该已经过去了,剩下的就是和一个可以一整天不说话的男人一起挨过一夜——他经历过很多比这糟的多的任务。真的。


“嘿,犹豫什么,是老婆在家还是你没满21岁?”


收银台后面的老头儿喊道。鉴于他是唯一的顾客,这话就是在问他。


于是他随手拿起一瓶Johnnie Walker。


“就该这样,小伙子,今天天气好,我不查你身份证。”


Brock笑了笑,掏出口袋里皱巴巴的钞票付了钱。


“是的,天气棒极了。”


 


Brock很庆幸这个看似破败的小农舍里,基本的设施都还可以运作。尤其是暖气和热水——在这个又湿又冷的鬼的方。


“我去洗个澡,你自己吃点东西吧。”


把购物袋放到桌子上,Brock脱下脏兮兮躺着水的外衣扔在门口。


棕色卷发的男人呆站在房间中央,迷茫的环视着简陋的屋子。


Brock叹了口气。


“我照顾不周,王子大人快请坐。”


他掸了掸沙发上的土,示意被称为王子仍无动于衷的战士坐下,又用遥控器打开电视。


“难道要我给你倒牛奶?”


回答他的是浓密眉毛下安静纯洁的目光。有着纤长睫毛的双眼眨了一下。


“。。。。”


强壮的黑发战士双手握紧拳头,Hydra果然也是一个怪胎集中营,这家伙不知道多久没有被放出来休假过了,没准本来就是从某个精神病院找来的生活不能自理的白痴。


他打开装牛奶的纸盒子,用力放到沙发前的小茶桌上,乳白色的液体溅了出来。


“没有杯子,你直接喝吧,王子大人。”


坐到沙发上的人竟然认可的点了一下头。


Brock的拳头砸到茶桌上。理智,理智。你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纽约天空被撕开一个大口子然后呕吐一样掉下来一堆神话和哥特混血的妖魔鬼怪你都气定神闲一个情商超低的战斗机器不会让你失去理智。


他转身大步走向浴室。


“哦,对了。”


身后沙发上的人突然开口了,Brock猛转过头。


“谢谢。”


 


热水冲下来,Brock全身被白色的蒸汽笼罩住。


他早就知道了,对于任务,不要有问题,他只是一个士兵,或者,更直接的,一个打手。他不需要知道SHIELD的全称到底是什么(而且难道真的有人知道么?),也不需要知道Hydra的起源和德国和纳粹有什么关系。他只想要战斗,野性的,动物一样的战斗。


但这个无名的战士让他想要了解更多。


这个战斗起来出手狠又不要命的战士岁数不会超过30——还是个孩子。但他身上丝毫感受不到年轻人的活力,反倒像是个百岁老人。至于那双空洞的眼睛,Brock怀疑里面是不是住了一个真正属于人类的灵魂。


也许Pierce有点过分谨慎了,这样一个生命中只有战斗的人形武器在离开Hydra后不可能生存下去。Brock看了看堆在洗漱台上的车钥匙,保险起见他锁好了汽车和房门。


 


用硬邦邦的毛巾勉强擦干身体,Brock套上贴身的内衣裤,推开浴室门。


电视中,炮弹和断肢漫天飞舞。


拯救大兵瑞恩。


“看那时候Tom Hanks多年轻。”


Brock一边擦头发一边说。


沙发上传来剧烈的喘息声。


见多识广的突击队长第一个反应是,果然这是个怪胎竟然能看着战争片High起来我一定要洁身自好不能被这帮怪物同化我要像肖申克的救赎里面的男主角一样不要绝望不要放弃,即使见到这种电视里打炮电视外面打手枪的场面也不要对生活失去信心。。。


“嘿,王子。。。”


他打开灯,沙发上的人并没有做他以为在做的事,而是咬紧了牙齿,双手紧紧抓住沙发的垫子,眼睛直瞪着电视中的战争场面,全身紧绷,不住颤抖。


PTSD


这家伙竟然是个老兵。


伊拉克还是阿富汗?从年龄看,应该是阿富汗。


Brock扔了毛巾,光着脚几步冲上去,抓起遥控器关上了电视。


“放松,都是以前的。。。”


他伸出手想搭上对方的肩膀。


银光闪过,金属的手臂掐住了他的脖子,刚刚还蜷缩在沙发上的年轻战士突然暴跳起来,扑到Brock 身上,强壮的男人被撞得向后倒下。


在后背落地前Brock就开始了反击,一手抓住对手锁住自己喉咙的手指,一手握拳击向对手眼睛。


在后背撞到地板的同时,拳头已经落到对方眼眶,重拳让脖子上钢钳一样的力量稍稍松懈,Brock抓住机会翻身骑到发了疯的对手身上,借体重优势压制住对方。


“你他妈的这是。。。”


话还没说完,Brock就飞了出去。对,飞了出去。


感觉就像一列高速火车突然撞进了他的肚子,胃液和胆汁混在一起从喉头涌上来,而且似乎带着胃和肠子和肝胆脾一起冲到了嘴边。如果这是在动画片里,Brock就是被一把标明“10t”的锤子砸中,然后许多只黄色的小鸟绕着他的头一边愉快的鸣叫一边振翅飞翔。


极短暂的失去意识,但多年的训练,包括打人和挨打的训练,促使Brock及时的醒来,歪头躲开了金属拳头致命的一击。


拳头紧贴着他带着短胡茬的脸砸进地板。木头碎裂的声音差点被头骨碎裂的声音替代。


妈的这家伙真的想杀了我。


Brock开始后悔麻醉枪没有子弹了。。。去你妈的麻醉枪,如果现在手上有榴弹发射器,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而他现在身上只有一件紧身的短袖内衣和平角短裤。


他可以自豪的宣称这身under armour内衣贴身超薄速干透气弹性绝佳实乃居家旅游馈赠亲朋必备良品,但是对抗一个一只胳膊就能单挑一台起重机的疯狂改造人战士,内衣的作用只能限定于在他身体被打烂时老二不会飞到远处让收尸人找不到。


Brock侧身滚开,腿横扫出去,让对手退了半步。


来不及爬起来,只能在地面上,冲着自己放在门口的武器装备扑过去。


敌人没有出于公平起见给他充分的时间挑选武器,他脚腕被抓住,身体被拖着拉向后方。


Brock伸直胳膊,牢牢抓住唯一摸到的硬物,向身后抡过去。


金属撞击的声音,脚腕被松开了。


老战士立即从地板上起身摆出格斗姿势。这时才发现手中拿到的是电击棍。


总比没有好。


他的反抗进一步激怒了疯狂的敌人,棕发男人空洞的眼中展露出赤裸裸的杀气。


Brock打开电棍的电击器,在敌人冲上来的同时,将电棍的末端戳向对方。


电流发出爆裂的声音,特战队长不知道高压电流能对对手造成多大伤害,他绷紧肌肉准备应对接下来的硬仗。


只是他没有想到,猛兽一样的对手,在听见电流声后,突然向后退去,摔坐到地上。


有意思的反应。


握住电击开关,电棍持续发出噼叭的响声,年轻的男人开始惊恐的手脚并用向后躲避,直到撞在沙发上。


胜利的笑容浮上Brock嘴角,他缓缓走向紧靠着沙发的对手。


刚才挨的那一拳还在让他的内脏翻滚,这个小杂种,必须让他受点教训。


Brock举起电棍。


但电棍最终又缓缓落了下来。


坐在地上的年轻男人握住拳头的手放在身体两边,闭紧眼睛,脸上的肌肉因为痛苦而抽动。


虐待一个不会反抗的人,一点乐趣也没有。


Brock非常不爽的哼了一声。


“怎么样,你闹够了么?”


他用低沉的语调问道。


金属手臂的男人睁开眼睛,失控的愤怒已经从他眼中消失。


“说话,你闹够了没有!”


Brock更大声的问了一遍。


对方楞了一会儿,接着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头向后靠在沙发腿上,全身松弛下来。


警报解除。


每次都能从失误中学习的特战队长没有掉以轻心,他迅速穿上外衣并装备上一切可以装备的武器。


“王子”还是一直坐在地上靠着沙发脚,眼睛被眉骨的阴影遮住。显得有点。。。忧伤?


忍着腹部的疼痛,brock用尽量正常的姿势走过去。


“嘿,好了,起来,去洗个澡清醒一下。如果你的胳膊不会生锈的话。”


他向做在地上的人伸出手,但对方无视了他勉强装出的好意,独自撑起还在微微颤抖的身体,摇晃着走向浴室。


浴室门关上,水声响起来,Brock立刻瘫软到破旧的沙发上。妈的这算是他挨过的最重的一拳,他可以肯定如果同样位置在来一拳,他肚子上就会直接出现一个透明窟窿。还有地板上的那处凹陷——如果当时自己的脑袋在那个位置,他就再也不用为今后的生活担忧了:因为再也没有“今后”了。


确实是个强大的战士,怪不得Pierce那么强调要把这家伙活着回收。


Brock目光落到牛奶盒上,他拿过纸盒,灌了一口,然后几乎吐出来。稀薄的液体仿佛兑了水,无法激起任何食欲。到底是哪个虐待狂发明了脱脂牛奶这样反人类的东西?


还是来点真正男人的饮料吧,Johnnie Walker 就在一旁的购物袋里。


刚刚用小刀打开酒瓶,浴室里突然传来碰撞的闷响和杂物凌乱落下的声音。


下一秒,特战队长Brock Rumlow已经举枪踢开门对准了泛着白气的小浴室。


半裸的男人背靠墙壁瘫坐在瓷砖地面上,闭着眼睛,全身肌肉不自主的抖动着。棕色头发在浸湿后卷曲的更明显,贴着他的头皮和脸颊。水滴溅到光滑的皮肤上,顺着胸肌的轮廓淌下来。左边肩膀的位置,金属手臂与躯干接触的地方,丑陋扭曲的疤痕环绕着金属,与金属连在一起。


妈的,生活就不能轻松愉快一点么?


Brock皱紧眉头,关上浴室的喷头。


“醒醒,醒醒!” 


他用靴子顶了顶地上的人。


年轻的战士睁了一下眼睛,伸直了手臂,双脚徒劳的在潮湿的地面滑动,却只稍挪动了一点点。


“喂,你到底行不行。。。”


Brock无奈的叹了口气,蹲下来谨慎的用手指戳了戳全身脱力倒在墙角的男人的肩膀。鉴于刚才的经验,他不愿轻易接近这个看似无助实际危险无比的家伙。


坐在地上的人又勉强动了动双腿,目光虚无的脸上,浓密的眉毛微微皱起,似乎不能理解为什么手脚不能遵从自己的意志。这副样子突然唤起Brock心中沉睡多年的记忆,他的第一条狗,巧克力色的串种拉布拉多猎犬。那条狗11岁时,一次正要像往常一样跳过木栏,突然被卡住腿,摔折了腰。那对已经白内障的棕色眼睛在发现自己下半身不能移动时,就是这样空洞又疑惑的表情。


后来发生了什么?父亲把那条老狗拖进树林,背后的猎枪说明了一切。


所以这家伙必须完好的活着回去,不然他和自己的下场,都和那条老狗一样。


Brock抿起嘴唇,眯起双眼看着地上的战士。


然后伸手摸了摸他湿漉漉的头发。


没有反抗。


于是Brock拿过自己刚用过的那条硬得可以给皮肤剖光的浴巾,披在年轻男人的背上,用双手环过他胸口拉着他站了起来。


年轻战士的头无力的靠在了 Brock的肩膀上,呼吸时的气流轻轻刷过Brock的脖子。


“好了,没事了。”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样,只好轻轻拍了拍对方的后背。


试着走了一步,但半晕过去的年轻战士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双腿。Brock稍稍蹲下,一侧手臂伸到对方膝盖后面,用力托起来,将冰冷潮湿的男人抱在胸前。


年轻战士的整个体重压在Brock身上,他感到对方的双手慢慢抬起,环绕在自己肩上。


这个动作分担了一些压在Brock手臂上的重量,也带来了一丝亲昵的感觉。钢铁臂膀的年轻战士像是许久没有放下戒备与人接近,拥抱的姿势刚开始有些僵硬,在稍事习惯后,渐渐放松下来,继续搂紧了Brock的脖子,又微微调整了自己下巴的位置,以便更舒服的靠在Brock的肩窝里。


Brock没敢做任何动作,生怕自己会吓到这个卸掉防备的超级杀手,将无助外表里面那个疯狂的战士唤醒。直到怀中的人找到了最舒服的姿势,安静的趴在他臂弯里,才慢慢走出浴室。


他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工具,在年轻杀手心理和身体都最脆弱的时候,本能抓住的取暖工具。


但他自己也在这难得的拥抱中,多多少少得到了一点慰藉,在这个苦涩凄冷的雨夜,在世界边缘一座荒芜的农舍里,在他走上的不能回头,又不可能存在未来的道路上,这一刻,有人需要他的体温和怀抱。


他转过头,把鼻子埋进棕色的潮湿卷发中。


血和火药的味道,让他回到SHIELD特战队队长和Hydra潜伏特工的身份中。


一松手,怀里的人直接跌到破沙发上。


“你想晕到什么时候,姑娘!”


Brock拍了拍年轻战士的脸颊。


十分钟前还狂暴着的杀人机器现在双臂抱着胸,蜷起身体缩进沙发里,四肢还在不停颤抖。


这样可不大好。Brock竭尽全力在装满各种杀人技能的大脑里搜索将昏迷发抖的人唤醒的方法。


搜索结果,零,请更改关键词。


妈的,反正这样也不算是死了,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Brock一回头,发现解决方案就立在茶桌上。


他抓起Johnnie Walker,把酒瓶对准杀手青紫的嘴唇。


透明琥珀色的液体顺着嘴角流下,年轻人本能的做了吞咽的动作,紧接着——


剧烈的咳嗽和干呕像是高温下的玉米一样突然爆发出来,Brock手足无措的扶住金属的假肢防止这个酒量低到负数的家伙从沙发上滚下来。没想到这个一拳头能打死一头苏格兰高地牛的杀手,对酒精的反应就像初中生看了重口味SM强暴监禁群P录影带,在几轮的干呕之后,倒霉的杀手才理顺了呼吸,又蜷缩起来,状况比刚刚更糟。


Bingo,事实一次又一次的证明,只要任务不是杀人,你就绝对会搞砸。Brock气急败坏的用毛巾胡乱擦了擦年轻人本就苍白,现在更加惨不忍睹的脸。


对了,还有那个。


打着最后再试一次的念头,Brock拿起那盒被他厌恶至极的牛奶,放到虚弱的杀手嘴边。


出乎意料的,青紫的嘴唇向前凑了上来。


Brock把纸盒放斜,让稀薄的牛奶流出来。


棕发的杀手吞咽了两口,然后伸出颤抖的手握住纸盒。


这家伙到底是味觉有问题,还是只吃过这样根本无法让人体会到进食的乐趣的食物?


“好吧,慢慢享受,杀手Leon。”


Brock如释重负的把牛奶塞进对方手中,你看,只要努力,你总能做对一些事情的,比如给一个刚想把你脖子拧断脑袋揪下来捶成刨冰的杀手喂奶。


检查了一圈房门和窗户,疲倦的SHIELD特战队长才从购物袋中拿出在杂货店买的面包。让炸鱼和薯条见鬼去吧,还有黑暗英国料理。Brock知道怎么样安全有效的补充能量。自己的工作,无论哪一边,都是行走在死亡边缘,只是今天这座独木桥比较适合游乐园里的翻滚过山车。经历了的侏罗纪公园穿越冒险后,他终于能安静下来,在面包片里夹上厚厚的火腿和奶酪,然后狠狠咬一口。


他对食物要求不算高,不过现在如果能有杯热咖啡也算不错。还好在那个菜鸟开始喷酒和呕吐前,他眼疾手快的移开了酒瓶,保证了威士忌的纯洁性。


当把眼神投向小茶桌上那瓶Johnnie Walker时,Brock感到一阵寒意——年轻战士空洞的目光突然又有了焦点,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心跳加速,肌肉紧绷,肾上腺素迸发,双手移向腰间的电棍和手枪,一切都在一秒内发生。


下一秒,窝在沙发里的人抽动了一下鼻子。


就像一个小男孩眼巴巴的站在挂着“ Rumlow’s ”大标牌的橱窗前,一边吞口水一边看着米其林大神级传说般的厨师 Brock Rumlow先生精心烹制的皇室大餐。


哦等等不要,那家伙真的咽了一下口水。


Brock表情扭曲的吞下嘴里的半口面包,强行停止住伸向武器的双手——右手还拿着被咬了一大口的Rumlow招牌自制三明治。


“你饿了?”他问道,多少带着嘲笑的语气。


没有回答,眼神说明一切。


特战队长突然得到人生真谛般大彻大悟:摔倒,肌肉颤抖,手脚冰凉,四肢无力——那家伙原来是饿晕了。


毫无疑问,在自己抵达树林前,金属手臂的杀手已经和那怪物纠缠了很久,几小时,甚至一整天,Pierce肯定是在得知杀手小组后备人员全灭后才找到自己,而这期间,估计不会有裁判敲响铃铛命令双方运动员停止格斗来个中场休息,然后大胸翘屁股的妹子冲上来揉肩按腿端茶送水。


Brock忍不住撇撇嘴,一个能把自己饿晕过去的冷血杀手,竟然被当成Hydra的珍贵财产。看来Pierce在招募新人的时候并没有做严格的考察,起码没有检查过智商什么的。。。并不是每个人都像Rumlow队长一样德智体全面发展。


哭笑不得的Brock把剩下的三明治叼在嘴上,在冰冷又炙热的目光注视下,按照刚刚的样子又做了一个三明治,多夹了一片奶酪。


“给。”


杀手惊愕的抬头,睁大眼睛,让Brock胡茬错杂的脸上一阵发热。


“怎么,别告诉我你是素食主义者。”Brock尴尬的皱起眉头,没想到对方对自己的举动表现出如此的惊异,仿佛从来没有收到过这样天大的善举。


“谢谢。”声音有点嘶哑,却那么他妈的真诚。


面色惨白的杀手谨慎的咬了一小口,细细的咀嚼,接着又咬了一口。


僵直的面部线条舒缓起来,睫毛浓密的眼睑半闭上,露出美食节目中主持人要每天对着镜子训练反复纠正调整才能做到的“哦天啊 这简直是太棒了”的表情。


Brock快要哭出来了,感谢他的母亲,虽然不知道在自己7岁后那个女人去了哪儿,但她一定会为自己自豪的,你儿子成了一个一无是处一仆二主毫无节操把杀戮当作日常生活的打手,但是不要失望不要在意起码他做的三明治能让一个这辈子只喝过脱脂牛奶的冷血杀手感动。


“你应该怎么感谢我?”Brock看着沉醉于手中食物的杀手,翘起嘴角。


这完全是一个玩笑。


杀手的动作定格在牙齿合拢在面包上的状态,眉毛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特战队长又一次肾上腺素爆发,经历了不久前的死里逃生,现在这个室友的任何异常表现都会让Brock如临大敌。


静止了大概十秒钟,棕色卷发的年轻男人决定把嘴里那一口面包咬下来,面色凝重的吞下去,又皱眉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了,


“我不知道。”


“嗯。。。什么?你不知道什么?”


Brock的双手紧贴在腰间的武器上,时刻准备着拔枪恶战一场。


年轻杀手一副“难道不是你先问我么”的表情看着身体紧绷的Brock,


“你让我感谢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精神和体力的双重崩溃让Brock头晕目眩差一点就一头栽到在地上,再这样一惊一乍的下去他就要向Fury解释为什么几天任务回来之后自己头发胡子全都变成了白色。


“没事,算了。”他摆摆手,“忘了这事吧。”


金属手臂的杀手苦恼的摇摇头。


“我。。。尽量记住。”杀手抬头看着一脸疲态的特战队长,“我尽量不忘记,需要感谢你。”


Brock叹了一口气,紧绷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他向对方摊开手,做了个“Whatever”的手势。


记着不要战后创伤综合征发作的时候再给我一拳就够了。


窗外的黑暗中传来持续的淅淅沥沥的雨声。


黑色短发的战士靠墙坐着,漫长的一天让他筋疲力竭,刚刚灌下的半瓶威士忌起到的兴奋作用渐渐褪去,现在双眼和四肢都格外沉重。他强打起精神看着靠在沙发里的杀手,那人现在正垂着眼睛,安静的坐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或者是在发呆。


躺到房间角落里那张散发出霉味儿的床垫上一觉睡到天亮,还是撑起眼皮握紧枪紧盯一晚上这个“贵重物品”,真是一个让人两难的选择。


在一个深深的哈气后,Brock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杀手稍稍抬起睫毛看着他。


“我想睡一会儿。”


说话的是把头靠在沙发垫上的杀手。


这难道不是件大快人心的消息么,这个机械改造的超级杀手竟然也是需要睡觉的,起码一段时间不用担心他突然受到什么刺激,一时兴起打算感受一下把精钢的机械臂捅进正常人类胸腔,让心脏血管和肺缠绕在手指头上的丝般柔滑感觉。


Brock用下巴指了指自己垂涎了很久的破床垫,“去那里睡吧,我守夜。”


妈的果然今晚一点闭眼的机会都没有。


杀手摇摇头,“我就坐在这里。叫醒我,替换你。”


说完他把双手放在沙发两侧冒出棉花的扶手上,头向后仰靠着,闭上眼睛。


对于Brcok来说,能让对方站岗自己安心睡觉,是他能信任一个人所能做到的极致。而能让他如此信任的人,可以用一只手数过来。


揉了揉干涩的眼睛,他集中起精神,检查了门窗和窗外荒凉的原野,很远处才有亮着路灯的乡村公路,他甚至怀疑在这个世界尽头的破房子里,是否有必要如此谨慎。


陌生杀手均匀的呼吸让他抖擞起来,对方的行为已经让他在潜意识里将这个刚见面不过一天的家伙划入“自己人”那个圈子里。并不只是因为Hydra. 


他回忆着杀手面对怪物时凶狠又灵敏的身手,以及掐着自己脖子时那条金属手臂的超人力量。


确实是个相当凶悍的角色。


Brock开始酝酿面对Pierce的说辞。


 


“你没有叫我。”


棕色卷发的年轻男人在晨光中一边穿上黑色的战斗服,一边对眼睛里都是血丝的Brock说。


“我吼着唱了三遍美国国歌又用凉水泼你脸最后给了你十个嘴巴你都没醒”


Brock走向浴室,打开龙头,洗了洗好像皱在一起的脸。


当他走出浴室,杀手还直挺挺的站着眉头紧锁认真思考着Brock的话,一脸自责的表情。


简直可以入选Brcok Rumlow一生的十个精彩瞬间——成功蒙骗了可以单枪匹马杀死一头霸王龙的改造人怪胎。


接应飞机的降落地点已经被发送到Brock手机上,时间就在2小时以后。


感谢一夜的雨,那只怪物留在SUV上的痕迹已经基本洗刷殆尽。


接应的地点有两架飞机,刚停下车,握着武器的士兵就走上来打开副驾驶处车门,握住杀手金属的手臂将他拉下汽车。


“嘿,放轻松点,大兵。”Brock对全副武装的士兵扬起手,而后者用看白痴的目光不屑的瞟了Brock一眼,又将全部精力集中到面无表情的杀手身上。


看来任务就要在这里结束了。


Brock走到银色手臂的杀手面前。


“我叫Crossbone。”他伸出右手。


“。。。”男人抬起眉毛看着Brock的手,嘴唇动了一下,却没发出声音。


荷枪实弹的接应士兵不耐烦的推了推杀手的后背,杀手迈开脚步,头也不回的走向打开的机舱门,留下Brock在发动机喷出的气流下,兀自的伸着骨节分明的手。


“妈的,兔崽子。”


SHIELD特战队长兼Hydra特工啐了一口,低声骂道,嘴角却微微翘起。


 


“那家伙绝对会对我有很大帮助,SHIELD又是个专门回收怪胎的地方,有什么做不到的?”


刚竣工的三叉戟大厦,Alexandro Pierce私人房间里,Brock紧绷着脸质问着表情一如既往轻松,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政客。


“我再说最后一遍,Rumlow。那个家伙是专属财产,绝对,不可能,加入你的特战队。”


说完Pierce打开房间大门,宣告谈话的终结。


穿黑色紧身上衣的强壮男人有些不甘的摊开双手,遗憾的摇摇头,“好吧长官。祝你愉快,长官。”


“也祝你愉快,Rumlow。”


Brock走出老政客的办公室。


这并不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归根结底,他的愿望又有几个能成为现实?


但只要那家伙和自己都有着相同的主子,总是会再见面的。


在Brock为Hydra卖命的寥寥的原因中,又多了一个。


 


暴风雨就要来了。


Brock正要冲向STRICK小队的集合室,Pierce突然不合时宜的出现在走廊上。


“现在不行,长官,紧急任务。。。”全副武装的战士想要绕开表情悠闲的老政客。


“。。。Rumlow队长,”Pierce稍稍歪了一下头,“你是不是应该再好好检查一下武器装备,还有汽车什么的?”


Brock皱了一下眉头,然后立即理解了对方的暗示的意思。


“。。。是的,长官。”


于是,在Rumlow队长气急败坏的换了两双鞋底开胶鞋带绷断的战斗靴,SHIELD的配车又突然熄火漏油之后,当突击特战队风风火火的赶到事故现场,Fury的雪弗兰已经变成一堆废铁大头朝下躺在路边,静静迎接被送往垃圾场的命运。


“Fury 不在车里。”


手下向Brock报告。


用脚后跟想都知道。路上耽误的时间足够那帮伪装成警察的职业杀手把SHIELD局长用小刀一点一点切成肉泥冲进厕所。


但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破烂的SUV紧贴地面的车顶上,那个直通地下管道的大洞说明了局长的去向。


“要不要下去找?”Jack Rollins看着地上的洞泯紧了嘴唇,似乎脑中响起来teenage muted ninja turtle高昂的主题曲。


还好这个洞不是通向下水道,也许是地下电缆或者通讯管线,所以没有让人过于不快的味道。


“怎么办,头儿?”Brock的副手看着他。


Brock知道,自己一句话,这帮士兵就会毫无怨言的跳下去,像猎狗一样顺着血的味道把不知去向的SHIELD局长找回来。


但他不想事情这样结束。


“算了。回去待命。”


他装作无奈的拍了拍手,打扫战场不是他的小伙子们的工作。


回程路上Brock Rumlow队长面色阴沉,连他的副队都没敢开口和他说话。


暴风雨就要来了。


藏在SHIELD背后的暗潮,终于要涌出来,Brock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突然:目标直接对准了Fury局长。


他在为那个黑人担心?见鬼,如果不是那个独眼的混蛋,自己也不会被Pierce这老东西招募进Hydra。


他想要混乱,他想要争斗——只有这样,他和他的战士们才会被需要。


在Fury看来,一切都是可以牺牲的。多年前,在Fury投向前任STRICK队长尸体的眼神中,Brock看到了自己的未来,以及所有为SHIELD卖命的士兵的未来。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是那个独眼龙成为局长的原因,也是STRICK小队伤亡率远高于任何特种部队的原因。


Brock不能容忍这些。他是个战士,他渴望战斗,但是他要和自己的兄弟们一起活着度过每一次战斗。


在导致前任队长牺牲,小队半数阵亡的恶性事件后,Pierce注意到了Brock的不满。招募过程格外简短,Brock已经不记得Pierce承诺给自己的光辉美好的未来,对他来说,这是个两全的选择:Hydra意味着更多更激烈更残酷的战斗任务,而在SHIELD,他将有权利成为STRICK小队的领导,他不会像他的前任一样对Fury唯命是从,让他的弟兄们去送死。


这一切的前提,是天平的两边不要过度倾斜。


如果Fury这家伙死了,Pierce便再无所顾忌,STRICK将再一次成为损耗品——他们只是普通人,没有基因突变,也没有有钱的老爹。


所以,Fury这家伙,做好跑远一点,然后给我好好的活着。


至于Pierce说的世界大团圆,只会让Brock想要问候那老家伙的母亲。虽然没读过太多书,但是Brock知道,所有想要统治世界的,无论是希特勒,共X主义,还是那个头上长着犄角自称是神仙的可笑家伙,都没有成功。


 


“就算真的把他的头砍下来估计他也死不了,那个家伙才是砍掉一个头长出两个个头的怪物。”Brock站在Pierce的私人房间里,双手揣在胸前。


“注意你的用词,士兵。”老政客似乎对“怪物”两个字非常不满,“而且。。。没有人能永生。”


“哦,是么?我以为这是加入SHIELD的福利呢。”特战队长踢了踢靴子上的土,他仍然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知道,Pierce还需要他。


起码现在还需要他。


“日子就快到了。。。”老政客深深吸了一口气,眼中闪现出宗教信徒一般狂热的光,“我们没有白白忍耐这些年。。。一个真正和平的世界,就要来了。”


Brock 突然有种想吐的冲动。


绝对的和平是他最不需要的东西。


不再使用的枪械会进博物馆,不再使用的牲口。。。会变成一锅炖肉。


“你想让我去杀了他?”Brock问道。


Pierce露出笑容,向后仰卧到宽大的扶手椅中,“不用,我派了王牌去,现在SHIELD的身份还有用,不需要你抛头露面。”


Brock隐约猜到了被成为“王牌”的是谁。


 


即使已经做好准备,当银色手臂的战士突然从不知多高的地方从天而降,在夜色中砰的一声落到自己身边时,Brock后背的汗毛还是立即竖了起来。


战士带着面罩,露出冰冷的双眼,他微微喘着气,应该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战。


“嘿”


Brock提起摩托车头盔的眼罩,向仍然散发出杀气的战士挤了一下眼睛,


“今天出门前吃饱了没有?”


对方没有理会骑在黑色摩托车上的Brock的调笑,双眼凶狠的盯着带着头盔的Brock Rumlow。


“别猜了,是我。”


Brock摘了头盔,冲着目露凶光的战士点了下头。


战士低头看了一下智能手表上的识别信号,又抬头看了看Brock。


“走。”


他抬腿坐到摩托车后座上,没再说一个多余的字。


“坐好了,小姐,别把我的腰搂得太紧~”


Brock回头撇了一眼后座上的人。


口罩遮住了半张脸,但露在外面的眼睛里,散发出寒冷,却空空如也。


还是那具空壳子。那晚之后,Brock曾经以为里面有一个与外表不符的单纯的灵魂。


只是一个空壳。


一切调侃闲聊的欲望突然被浇灭了,Brock带上头盔,发动了机车。


耳机通讯器突然响起来,总部在紧急召集SHIELD小队前往Steve Rogers家。


通讯里没有讲明内容,但显然不会是美国队长心血来潮想要举办二战退伍老兵主题派对。集合地点离这里并不远,Brock明白了钢铁手臂的战士刚刚的战斗对象。


这家伙干掉了传说中的Rogers队长?


皱了下眉头,正在忙于副业的Brock接通了Pierce的保密线路。


“没时间把他送去约定地点了,有紧急任务”


电话另一头的人语气格外轻松,


“没关系,把他送来我家。”


小声骂了一句,Brock结束了通讯,他将油门踩到最大,摩托车的引擎在这个不太平的夜晚发出轰鸣。


在距离Pierce房屋二百米的地方,黑衣的骑手减缓了速度,还没停稳,后面的人就跳了下来,径直向老政客房屋前修建的整整齐齐的草坪走去。


他认得这里,Brock看着反射着月光的金属手臂想,他认得这里,却不认得我。


在驶向Rogers队长家的路上,Brock远远的就看见警灯和救护车闪耀的灯光。


风雨欲来的压迫感,越来越强烈。


停下摩托车,摘下头盔,Brock正好赶上Fury被担架车送上救护车的一幕,Steve Rogers站在一旁,握着拳的双手在颤抖。


看来那个独眼龙局长正式退出游戏了,需要重新考虑一下你的战略,士兵。Brock对自己说。


他急忙的冲过去,怒气冲天的抓住Steve的领子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然后冷静下来,转头跳上自己黑色的摩托车,护送载着Fury的身体或尸体的救护车驶向医院。


生活真是个好老师,除了抽烟喝酒上女人,Brock还取得了自修表演博士学位,他快被自己感动了——演的真逼真。


 


不出意料,Nick Fury死了。Brock远远看着黑人的尸体被白色的单子遮住。不知到死神是不是也住在阿斯加德。那个家伙是幸运的,最后死在了医院的床上,身边还有可以称作朋友的人围着他——不正是这帮家伙追求的退休生活么?这不是一个战士的死法,Brock不想这么死,也不会这么死去。他不觉得悲伤,一点也不。他没有天真的认为所有在战场上丢掉性命的兄弟是因为这个独眼的家伙——但起码Fury本可以做的更好。在这家伙只剩下一只的眼睛里,一切都是用来达到目标的工具。Pierce其实也是一样。


他必须在这个狭小的夹缝里,按自己的方式生存下去。


电话响起来,是Pierce,他给自己布置了接下来的任务,老政客已经懒得使用加密通讯了。


Brock将目光移至低垂着双眼的Steve Rogers,新的计划迅速在脑中成型。


他摸了摸腰间的电击棍。希望这个宽肩膀大胸脯正气凌然的超级英雄能有点脑子,不要让自己失望。


 


Brock Rumlow,aka Crossbone ,SHIELD特勤战队队长,Hydra潜伏特工,徒手格斗高手,枪械使用专家,从来没有如此生气。。。或者是愤怒。他的牙齿在打颤——当然不是因为冷;头顶的头发一根根立起来,握着拳头的手急需狠狠的砸坏一些东西:比如眼前站在瓦砾和汽车残骸当中,一脸无辜瞪着蓝色的大眼睛,魂不守舍的Steve Rogers,也就是万人景仰却成为SHIELD头号通缉犯的美国队长先生。


掏出手铐把Steve的双手铐起来,这家伙竟然丝毫没有反抗——妈的你这个注射了超级血清的战士难道不知道只要冲着下巴一拳就能把倒霉的满脸瘀青的Brock Rumlow打飞出去,或者,更好的计划是一手掐住他的脖子,另一手把他腰间的枪扯下来顶着他的太阳穴,然后带着即使坐在SHIELD办公室当花瓶也是珍贵财富的红发妞,还有你的新朋友,一起继续跑路么!


Brock额头的青筋暴出来,其他队员也许会把这当作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只有Rumlow队长自己知道,自己前一阵的忍气吞声精心谋划都打了水漂。


没有人会知道,他在上电梯围攻Steve之前将电击棍的线路调节到一启动就短路的状态;当然也没人能体会,强忍住笑以至于流出眼泪,故意假装没有认出与Natasha“热吻”的美国队长时的心情,聪明如黑寡妇,竟然也会以为休闲服和棒球帽就能隐藏Rogers队长绝不逊于橄榄球员的身材?所谓穿衣服显瘦脱衣服露肉,是有一定适用范围的,而Rogers就明显不是其中之一。还有那个90岁老处男僵硬的动作。。。很显而易见这个吻是谁出的主意,虽然SHIELD全局上下的男人都愿意以鼻青脸肿背后扎满箭为代价换取红发姑娘的一个吻,但看来这个亲密动作对冰封了几十年的美国队长来说杀伤力大了一点。这个场面足够Brock用来娱乐自己不知还能有多长的下半辈子了。


在他理想中的世界,Pierce成为新一任SHIELD局长,Steve 或者Natasha或者那个铁皮的有钱人可以在最后一分钟阻止老政客一统天下的疯狂计划,然后永远死不了的在背后捣乱——和之前Hydra起到的作用差不多,这样他就可以一直在自己喜欢的地方做爱做的事,人生多美好。


但就像Brock曾期待过的每一件事一样,现在被团团包围住束手就擒的Steve Rogers打破了他的完美计划。


他真想把这个木头脑袋的家伙剥光了吊起来,用蜡烛烤着拿皮鞭猛抽一顿。


让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吧。Brock在心里叹了口气。


制止了Jack Rollins在光天化日之下,电视台直播摄像机前面枪杀美国队长后,Brock亲自将那三个垂头丧气的家伙关进同一辆车里。


如果你们三个人一起,再加上那个在特警制服下面还改不了走路扭屁股的Hill,还是逃不掉的话,也许我就该换一个下赌注的地方了。


车队开起来不久,押送车的不起眼的小小震动让Brock松了口气,在他打开车门,对车底的大洞摆出已经准备好的震惊又愤怒的表情后,心里却暗自发笑,不愧是Fury选的人,逃跑的方法都是一个学校教出来的。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如何去向Pierce解释,为什么一向英明神武百战百胜的Brock Rumlow


又又又让Rogers队长跑掉了。


果然那个老家伙的电话已经追过来了。


Brock快步离开脸上写满“早该让我一枪结束了他”的Jack Rollins,走到车后接通通话,


“妈的,又让他给跑了。。。”


“先别管那个老古董了。”Pierce的语气罕有的失去了往常的平静,“有更重要的事,Winter Soldier 失控了,快去把那家伙给我弄回来。”


“什么?”Brock皱起眉头。


“Winter Soldier。。。就是那个铁胳膊的杀手,难道我没告诉过你!”Pierce的声音充满不耐烦。


果然是个适合他的名字,一个像冬日一样冰冷的战士。


“我把定位信号给你,带上你所有人去!”


“好的。。。”Brock还没说完,又被Pierce打断,


“如果抓不到活的,击毙后尸体也要带回来!”


“那如果抓到活的,能不能把他交给我?”


Pierce顿了一下,然后气急败坏的说:“你先把他弄回来,别的以后再说。”


Brock结束了通话。


Pierce,Fury,这些家伙都是一样的,士兵在他们眼中只是达成目的的工具。


还好,自己还可以被用得上。


他招呼着手下垂头丧气的小伙子们,拍拍手让他们赶紧从失败的情绪里走出来。


下一个任务只能以成功告终。


当Brock看见扛着榴弹发射器的Winter Soldier时,就没有那么肯定这次任务的结果了。


急刹车,猛地打方向盘,汽车在路面横着漂移了180度,副座上的Jack几乎躺到Brock的大腿上,脱口而出的骂人话在榴弹在车窗外炸开后嘎然而止。


Brock 等不及烟雾散开,调转方向盘冲着金属手臂的杀手冲过去,杀手将发射器扔到地上,转身跳到路边一辆翻到的汽车后面。


“好眼神,你怎么看见他只有一发榴弹?”Jack惊魂未定气喘嘘嘘的问。


“我没看见。”


Brock不顾副手扭曲的表情跳下车,向杀手的方向跑过去,又被密集的子弹逼退到车后。


“妈的这家伙是谁!”Jack端着枪凑上来。


“一个脑子有问题的超级杀手。”


Brock用手势命令特战队将Winter Soldier包围起来,自己试着向前凑了几步。


枪声停息了,看看周围满目疮痍的街道情况,估计杀手刚刚射出的是最后几发子弹。


做了不要开枪的手势,Brock冲着汽车后面喊道,


“嘿,别发疯了,出来吧。”


完全没有反应,Brock又向前走了两步。


“好了,没事了,”他把枪扔到地上,“我没拿枪,现在我走过去,你慢慢站起来,OK?"


“不。。。我不要回去。。。”反倒的汽车后面传来嘶哑的喊声。


“听着,你先出来,然后我带你去。。。吃麦当劳。。。汉堡王也可以。”


Brock无视队员们投来的写满了“到底是谁疯了”的目光,走到汽车前面,一丝微笑爬上他的嘴角。


也许在不干这行后我应该开一个领导力培训班,内容就是要了解你的员工,比如这个叫Winter Soldier的家伙,看起来杀伤力很大,其实只是饿了以后心情会不好——只要见过一次我就能记住,要充分理解每一个员工的。。。


毫无预兆,一道银光从汽车后面划了一道弧线,向双手空空的Brock直冲过来。


特战队长和他的如意算盘一起被撞了个仰面朝天,他在落地前努力转了个方向,避免了攻击者正面砸到自己身上,然后迅速侧滚翻躲过迎面而来的铁拳。


为什么每次都会这样!


还好杀手的目标不是赤手空拳的Brock,在撕破包围圈后,便向狭窄的街道跑去。


“别开枪!”Brock头晕目眩的从地上爬起来,挥手制止住拿着枪跃跃欲试的队员。


每次遇到这个脑子不大正常的杀手,Brock都会奇怪的很走运,比如现在路边就倒着一辆摩托车,钥匙还插在上面,显然之前的骑手见到发飙的Winter Soldier后觉得逃跑还是用自己的双腿比较灵活,不过看看座位上的血迹。。。上帝保佑那家伙还活着。


Brock扶起摩托车,好吧这辆摩托也许更适合出现在《罗马假日》里,不过开起来还是比跑步快,而且钻进小巷更加灵活。


“想都别想,我不会坐在后座上搂着你的腰。。。”


不顾Jack的嘲笑,Brock冲着Winter Soldier消失的地方追上去。


你很难相信从繁华宽阔的马路,只需一个转角,就能进入这样荒无人烟的小巷,路边只有杂乱的垃圾桶和无家可归者搭的棚子。


好在这次受到攻击的时候,Brock已经做好了准备,他看见了阴影处闪现的金属光泽和布满划痕的五角星,于是将电击棍握在手里。


这次他可没有闲心事先将救命的电击棍弄坏。


能记住对手的优势和弱点,是他活到现在的原因,而很理想的,现在还没有人跟上来。他不想让这个绝佳杀手的弱点被别人发现。


金属的拳头和电击棍在同一时间出现,Brock被从可爱的小摩托车上撞下来,摔到路边的垃圾桶旁,铁皮垃圾桶发出巨大的响声,一些让人不想去追究到底是什么的东西溅了出来。Brock咬紧牙,在第二拳落下来的时候,将另一边的电击棍向Winter Soldier的腹部捅过去,用力顶住。


拳头还是落在了特战队长的脸上,但力度小了很多,Brock感到温暖粘稠的液体从自己鼻子里涌出来,但没有放松手上的力度。


疯狂和暴怒渐渐从杀手的眼中消失,强烈的电流让他脸上的肌肉开始抽搐。


Brock用力一推,杀手向后退了几步,眼睛盯着不断发出噼啪声响的电击棍。


看来相对于痛苦,电流的声音有更好的威慑力。


“如果你乖乖听话,我就把这个关了,怎么样?”Brock喘息着,用尽量温和的语气问。妈的他根本没有功夫去擦一擦血流不止的鼻子,希望他引以为傲的高挺鼻梁没有被打歪——这个部位几天前刚被另一个拳头同样很硬的家伙打中过。不知道整容手术的费用应该让哪边来出,SHIELD还是Hydra。。。不过好像现在两边都差不多了。


这感觉就像小时候流鼻涕又没有手纸,黏糊糊的液体直接流进了嘴里,Brock不得不在说完话后吐了一口灌了一嘴的鲜血。


“我。。。我忘了一些事情。。。”杀手低下头,双手捂住两侧的额角。


“恩,我看出来了。”


比如说我是谁。


Brock没有放下电击棍,慢慢向前走了一步。


杀手忽然抬起头,睁大了眼睛看着Brock,


“我不想回去,别带我回去!”


那个蜷缩在破沙发上满脸感激的吃三明治的单纯大男孩仿佛又回到了他身体中,要不是远处传来了特战队汽车的声音,Brock几乎就要被那双真诚的棕色眼睛说服了。


在Winter Soldier 将头转向汽车开来的方向时,两根电击棍戳向了他的胸口,强烈的肌肉痉挛让杀手抽搐着躺到地上。


Brock避开了杀手的眼睛,终于腾出一只手捂住了流血的鼻子。


对不起,但也许这样最好。


Pierce对于这件不知藏了多少秘密的超级兵器的执着远超过那个美国队长,Brock知道,如果他失败了,下一个被派来“回收”Winter Soldier 的人,也许会很高兴的拖着一具冰冷的尸体回去。


Jack急匆匆的跳下车跑过来,


“嘿,头儿,你一个人就搞定了?看来我们来晚了一步。”


“哦,一点都不晚,正好赶上替我擦鼻血。”


Jack仔细的端详了一下Brock惨不忍睹的脸,


“天啊,头儿,这可是需要休息半年的重伤,你知道,如果你需要输血,我随时。。。”


Brock推开了自己的副手,然后对脸上写满了崇拜的特战队队员说,


“把那家伙捆结实一点。。。不然他会咬人。”


 


“我把那家伙活着带回来了。”


Brock盯着坐在宽大办公桌后面的Pierce,只可惜他的鼻子里还塞着棉花,所以眼神再犀利也不会有多大威慑性。


“你很识货。。。不过,这件武器保修很复杂。。。”


老政客翘起了嘴角,仿佛说起了自己心爱的收藏品。


“我能搞定他,你看到了,两次了,他都被我完好的弄回来了。”


Pierce摇了摇头,“好吧,我带你去看看,这个武器的维修保养方法。”


Brock不确定,这是不是一个好主意。


被固定在冰冷的金属架子上,Winter Soldier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投向自己。他认得pierce——这显而易见,但是。。。


“那个男人,我认识他。。。”


如果Brock没有理解错,这个男人就是Steve Rogers。


而从美国队长被带上手铐时魂不守舍的样子看来,Steve也认得Winter Soldier。


Brock又想起来,上一次Winter Soldier失控对自己出手,是在看了电视上播放的二战电影之后。


没有人向他解释,但他隐约明白了杀手的背景故事。


妈的,这家伙果然和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Pierce说的对,Winter Soldier不可能属于SHIELD特战队,不可能属于他。


在技术员接通电源,杀手开始发出惨叫的时候,Brock的目光虽然没有转开,却将自己的注意力抽离了。


他知道了杀手为什么害怕电流的声音,知道杀手为什么不想回来。


他不想要看到这些。


从二战到现在,被称为Winter Soldier的战士,经历过多少次这样非人的待遇?像是一个永不终止的痛苦轮回。


 


Brock想到自己被Rogers胖揍一顿后,被从电梯里抬出来,脸上敷着冰袋,召集了所有STRICK小队的成员,集合在战斗准备室里。


“SHIELD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并不能告诉你们所有原因,但是Steve Rogers成了我们的敌人。你们会听到各种理由和谣传,你们可以选择信或者不信。我知道,你们有些人是因为他才加入SHIELD的,所以,我不会强迫你们做出决定。”


“让美国队长见鬼去,要不是你我5年前就死了。”同样敷着冰袋的Jack Rollins说。


“对,我是因为你才加入SHIELD的,我心里只有Rumlow队长。”另外一个年轻的队员说。


“你们可以先闭上嘴。”Brock不想让自己部下受到其他人的影响,“每个人都有权利做出自己的选择,如果你选择退出,我,还有留下来的人,都不会有一点意见。”他狠狠的瞪了Jack Rollins一眼,“现在解散,10分钟之后,决定留下来的人回来。”


他拍拍手示意解散,但没有一个人离开。


“我说了,都他妈给我解散!”Brock喊道。他不需要因为难为情而勉强留下的队员。


小伙子们无奈的走出会议室,Jack冲他摇摇头,


“你真不是成大事的材料。”


“你早该知道。”


“我早就知道。”


梳着背头的强壮战士拍了拍Brock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去。


10分钟后,STRICK小队再次集合。


一个人都没少。一个,人,都他妈的,没少。


如果Brock Rumlow的眼睛还有分泌眼泪的功能的话,也许现在是热泪盈眶的好机会。


他没给他们任何Pierce许给他的承诺,但他们留了下来,为了他。


 


或许自己可以终止这一切,放下自私的病态的对战斗的渴望,为了Winter Soldier,为了 Jack Rollins,为了特战队每一个追随他的战士。


方法很简单,Alexandra Pierce 早就告诉过他。那个原本可笑的计划现在似乎成了最佳选择。


在一个没有战争的世界,他们将最终解脱作为战士的痛苦轮回。


离开Winter Soldier的修理室,Brock Rumlow 成为了Hydra全心全意的追随者。


 


你真是个废物。


看着窗外缓缓坠落的巨大飞行器,Brock对自己说。


你做出的决定全是错误的。


本来有机会一开始就摧毁Hydra,本来有机会一开始就把Steve Rogers踢出局,无论哪种选择,都不会引出今天的后果。


飞行器撞入SHIELD标志性的三叉戟大楼,爆炸和崩塌产生的火光笼罩着黑发的战士。


他又发现自己那么可笑,Hydra的存亡,SHIELD的未来,难道是他这一只蚂蚁一样的无名小卒能决定的?


所以无论做出的是什么样的选择,毁灭的结果都早已注定。


那个打起架来水平一般却各种死缠烂打拖住自己的黑人从40多层高的楼上跳出去了,这也不失为一种解脱,但是这种解脱不属于Brock Rumlow。他的队员还在栋大楼里。


他记得2001年的9月11日,他知道被飞机撞击后的高楼会发生什么。


像个白痴一样,即使毫无希望,他还是一头扎进燃烧的大楼内部。他的队员叫过他Captain Rumlow,所以他也要像个真正的船长一样,不会在船员离开之前逃离自己的船。


在冲入烈焰之前,他扭头看看了看窗外,这也许是他最后一次看到天空了。


就在窗外坠落的飞行器上,金属手臂的杀手和Rogers在一起。


只是极其短暂的一瞬间,Brock的眼神与Winter Soldier交汇。他不确定隔着玻璃和浓烟,杀手是否真的看见了自己。但他把这一瞥当作是告别。


看来,一个老兵想要真正的离开战场,只有一种方法。


“等不干这行了,你打算做什么?”


今天清晨准备武器的时候,Brock问Jack Rollins。


“你是说等我死了之后么?”


Jack咧着嘴反问他。


特战队发出一阵哄笑,Brock也跟着翘起嘴角。


对不起,你们相信了一个一无是处的混蛋。


燃烧产生的热浪和刺鼻的气体让他睁不开眼睛,他感到头发和眉毛都跟着整栋大楼一起着起火。


消防设施像开玩笑一样喷洒出的细小的水珠,还没落地就化为水蒸汽。


通向楼梯的路被坍塌的楼板堵住了,Brock所在的楼层已经完全和大楼的其他部分隔开,成了与世隔绝的燃烧的孤岛。


妈的,这一天终于来了么?


Brock Rumlow 模糊的双眼看到支持楼板的钢架向自己坍塌下来。


他没有躲闪。


 


死神没有丝毫怜惜,像一只猫咪一样喜欢玩弄命运早已注定的猎物。期待中的一片空白或漆黑并没有来到。


Brock被钢架压住了大腿,面朝下倒在几乎被高温烧成通红的地面上,无法移动。


火势并没有直接蔓延到他身上,而是很有耐心的逐渐升高空气的温度。


皮肤开始融化,滚烫的气体让每一次呼吸都像带着倒钩的锯子反复插进肺里。


肿胀的咽喉已经无法发出诅咒的声音,濒死的战士绝望的用变成黑色的手指扣入爆裂开的地板中。


没有什么祈祷和救赎,他只希望一切快点结束。


然后,身后似乎传来一些异样的声音。


Brock不知道压在腿上的重量是不是消失了,他已经无法在剧痛中辨别出任何区别。


接着,他的身体渐渐升高了,在仅存的一点视力中,地面离他越来越远。


哦,操,马的,不要。


战士开始扭动胳膊试图摆脱带着他上升的力量。


他不要去上面,迎接他的应该是地板上裂开的大洞,无数黑色的影子会将他拉进燃烧的地狱的最深层。


他的战士们都会在那里等他。


上升停止了,然后世界开始上下颠倒,并剧烈的摇晃。


他被掉了个个儿,仰面向上。


出现在他面前的不是头顶有光环的天使,也不是长着犄角的恶魔。


棕色的卷发,有点孩子气却冰冷的眼神。


妈的,怎么是这个家伙。


Brock张开满是血泡的嘴唇,却只能发出蛇一样的嘶嘶声。


别管我,你这狗娘养的杂种,让我死在这里。


“你还死不了。”


Winter Soldier仿佛读懂了他的眼神,用一贯冷漠的语气说。


被拖着走向已经被打通的紧急出口,他用尽所剩无几的力量抗拒着。


“我认识你。”


Winter Soldier的话让他停止了挣扎。


“我记得,还欠你一次感谢。”


“我很努力记住的,你知道,这对于我来说很难。”


妈的,这算是命运开的玩笑,还是报应?


Brock歪过头看着搂着自己肩膀的金属手臂。


不知道这个家伙在这之前经历过多少次电击和更可怕的对待。


但是,他妈的,这家伙活下来了,而且,这个脑袋空空的杀手还记得你。


也许你还可以活下来做点什么。


极度的疲惫席卷而来,闪烁的火光和不时坠落的瓦砾都越发模糊。


在Brock最后残余的记忆中,自己来到一个开阔的地方,远处隐约有救护车的灯光闪烁。


杀手把他放到地上,用棕色的眼睛注视着他的面庞。


那双眼睛不再空洞无神。


失去意识前,Brock Rumlow麻木的手指感到一些压力,仿佛被握住。


他相信听到杀手对自己说,


 


“我叫Bucky。”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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